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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是他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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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如水,悄悄流逝,一個月很快就過了,明業中學又迎來了九月底的第一次月考。

大概是從小到大考得試實在是太多,何由由已經對考試這件事產生了一種超乎常理的平和心態,畢竟平時努力學習夯實基礎並不是沒有效果的,考試的結果大概也能根據題目的難易程度推測得到,所以不會太出乎意料。

不過這也只是原本,現在的何由由卻忽然有了一些擔憂與緊張,怕萬一,萬一不能使自己永遠保持在這樣的一個位置,怕自己出現失誤,怕一切都有了些微的改變之後,就再也不能坐在他的身後,看著他。

其實這些擔憂也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被淡化,人總是應該有些自信的。但是有時候,我們總會由於某些原因,將自己變得弱小,卑微,低入塵埃。

這一天的考試都使何由由提著一顆心不敢放下來,直到考試結束,才算松了口氣。

雖然考完了試,大家還是要繼續留在學校上完晚自習才能回家。為了讓學生們考完之後輕松一點,學校下了一個決定,想學習的同學可以繼續學習,不想學習的同學們可以走出教室休息休息,逛一逛,但就是不能大聲說話影響在學習的同學們。

何由由先背了一會兒英語單詞,沒背幾頁就感覺到了疲累,大概是考試留下的後遺癥吧,她暗暗的想。

班裏大概還有十來個同學,有的在學習,有的在看課外書,還有些不知道在幹嘛。何由由放下了手裏的小詞典,準備出去走走。

走廊上零零散散的分布著一些同學,何由由趴到欄桿上,把下巴擱在交疊放著的手背上,一陣微風帶著桂花香吹來,香氣沁入肺裏,甜滋滋的。

風吹得耳邊散下的碎發有些淩亂,她只好擡手把那些不聽話的頭發別在耳後,防止它們再繼續亂動。

最近的天氣都很不錯,算是真正的秋高氣爽。夜空的顏色很深很深,幽幽的深藍色中點綴著許許多多的小星星,而那彎月亮掛在昏暗的蒼穹之下顯得特別明亮,柔和的光灑在校園的每個角落。

何由由忽然想起樓上的天臺,就想上天臺看一下,在那裏看到的天空肯定更遼闊,更美。

從三樓上四樓的樓梯因為很少有人走,所以連燈壞了都沒人來修,屬於年久失修那類了。何由由用手微微扶著一旁的墻壁往上走,幾乎可以感覺到墻壁上的灰塵一遍又一遍地沾在了手掌上。

不過上了四樓之後才發現眼前豁然開朗,大大的天臺上只有靠南邊中間的地方有一些木架子堆放著,看起來像是極其老舊的櫃子,不過差不多已經都是破爛不堪的爛木頭了,也不知道為什麽將它們堆放在這裏,經受風吹雨打日曬。

何由由繞過這堆木架子才發現天臺東南角還有個人,幸好自己走動的聲音不大,才沒讓他聽見。

幾乎是一眼,就讓何由由確定了那個人是陸簡晞。

他背朝著自己,淡淡的身影在夜空之下顯得特別寂寥,風微微吹起他的衣角,她仿佛可以感受到輕撫過他衣角的微風穿過一整片荊棘林,緩緩地吹在自己的眼角,面頰,又從耳邊偷偷溜走。

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,也不能出聲叫他,只是靜靜地看著他,一動不動。多麽難得,在夜色的遮掩下,可以看著他這麽久這麽久,久到時間仿佛都靜止了。

等到樓下的鈴聲響起,何由由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天臺上站了那麽久了。

忽然,陸簡晞轉過身來,何由由慌忙地向右跨了一步,將整個身體藏在木架子後面,希望他並沒有看到自己。

從縫隙中何由由看到他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頭看了看月亮的方向,大概停留了兩三秒,就繼續往前走了。

直到他完全下了樓,她才敢開始呼吸。

幸好沒有被他看到,不然被他發現自己在偷偷看著他得多尷尬,何由由只要一想到有一天會被他發現,就覺得無地自容。大概還是要感謝夜色的寬容與木架子的遮掩,才使自己最終能夠全身而退,隱藏在這小小的一方角落裏。

後來回了家,何由由把書包擱下,拿出一支最喜歡的黑筆和一本幹幹凈凈的筆記本就開始寫日記了。

2010年9月24日

今天真的很開心,能夠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這麽幸運的看了他那麽久,大概真的是幸運之神的眷顧吧。從遇到他開始,我就覺得原本我生命中一成不變的某些東西開始改變了,或許人真的是有宿命的,而我的宿命,就在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了。

下一天何由由在晚自習課間下課的時候又去了天臺,不過很遺憾並沒有看到任何人。想來也不是每次都能那麽巧就能看見他的。不過何由由還是沒有放棄,每天都會去看一下,期望著能夠遇到奇跡。

不過很幸運的是,在十一過後的第十天晚上何由由還是等到了他,這一次他換了件黑色的T恤,在黑夜裏更加讓人覺得遙不可及。

這個時候的晚上其實已經有些涼了,何由由已經穿上了薄薄的外套,而他卻還是穿著單薄的短袖,讓她不免得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著涼,不過一想到他是男生,也就放心了許多。

不過由於下課時間短,沒過幾分鐘他就下去了,何由由也只能在上課前回到教室。

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,只要在學校,只要不下雨,何由由都會走上天臺看一看,由於她原本就是在每天的這個時候去上廁所的,倒也沒有人問起。

雖然大部分情況下都不能如自己所願看到他,但她還是堅持著。

就算偶爾會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,只要一看到他,一切的煩心事就好像都煙消雲散了。所以她打從心底裏相信,像他這樣溫柔的人,一定有讓人拋掉煩惱的能力。

初二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,在不停的考試和考試之中,何由由就迎來了她的初三生涯。

雖然初三會比之前更加忙碌,但何由由還是會經常上天臺看看,這似乎已經成了一個習慣,很難更改。

初三上學期也就是覆習初一初二時學過的課程,然後不斷做題鞏固。因為曾經學過一遍,基礎也還不錯,所以何由由這一個學期學得還是挺輕松的,就是不停在題海中埋頭苦幹讓所有的初三同學們都覺得有些累。

過了寒假就是最重要的一個學期了,開學沒多久所有的初三生就共同進行了第一次模擬考試。這一次模擬考試對於成績比較好的那些同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,因為它關系到保送。

最後成績出來的時候班主任將她叫去了辦公室,在老師的電腦上,何由由看到了這次考試的名次。由於對學生隱私的保護,學校不會公開公布排名,平時的小考試也是,所以每次何由由想知道自己第幾名的時候,都要約上幾個同學一起上辦公室看。

電腦屏幕上顯示,陸簡晞的排名還是第一,自己也還是第二。這一次考試的前五十名都要一起參加一場保送生考試,排在前面的三十個人可以不參加中考直接被H市一中錄取,一中應該算是H市最好的高中了。

“由由你還是那麽厲害,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一中呢!”課間穆瑤在一旁抱怨道。

“按照你剛入學時的成績,不好說。但是按照你現在的成績,只要好好保持下去,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。”何由由非常認真的安慰道。

穆瑤撇了撇嘴,“真的嗎?”

“真的呀。”何由由沒忍住擡起雙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臉。

“誒呀你真討厭!都把我完美無缺的臉給揉壞了!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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